中东资本“向东看”

发布时间:2024-11-05 10:30:25 来源: sp20241105

  作者:哈力克

  发于2024.6.3总第1142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5月29日,联想集团发布公告,已与沙特主权财富基金Public Investment Fund(PIF)的全资子公司Alat签署了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并且计划发行20亿美元(折合近145亿元人民币)的零利息可转换债券。可以理解为,Alat以一种相对灵活的方式用20亿美元投资联想,而联想将在沙特设立中东和非洲(MEA)地区总部及新生产设施。

  就在不久前,又一笔10亿美元的投资基金正在准备出手“扫货”。

  2024年4月末,中东投资机构Investcorp与中投公司共同成立“Investcorp Golden Horizon”,初始规模10亿美元,将投资于沙特阿拉伯、海湾合作委员会其他国家和中国的高增长公司,计划重点投向消费、医疗保健、物流和商业服务等具有高增长潜力的行业。

  Investcorp背后股东包括沙特阿拉伯主权财富基金、科威特投资局等中东“豪门”。此次与中投公司联手,正是中阿合作的缩影。

  中阿大手笔投资合作不断,被誉为“沙漠达沃斯”的“未来投资倡议”大会(简称“FII”)也正在邀请全球顶尖投资人参加将于10月举行的第八届峰会。

  张梦涵是美元私募股权基金“和暄资本”(Hermitage Capital)总裁,他对去年第一次参加FII时现场状况印象深刻。“会议规格还挺高,大家都是冲着找机会合作去的。”当时,FII吸引了来自9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约6000名各界人士参与,比举办方估计人数超出一大截——这是FII出现的新变化,除了摩根大通、高盛、黑石等华尔街常客外,不少像张梦涵的“新面孔”也着手挖掘机会。

  作为中东地区规模最大的国际投资论坛举办地,自2016年提出“2030愿景”以来,沙特阿拉伯试图令自身形象超越世人对阿拉伯世界的固有认知。

  从2023年开始,来自中国的考察团络绎不绝来到中东寻找机会和资金。中东还是那个“富得流油”的地方,但多位投资人都对《中国新闻周刊》坦言,中东“人傻钱多”的想法不切实际,阿拉伯人千年商业文化底蕴令他们更加专业、务实,“去办公室讲讲故事拿钱的想法已经行不通了”。

  为了谋求更大意义上的接触,中东投资者也直接绕过中间人GP(普通合伙人),携带真金白银躬身入局瞄准海外市场,开设中国办公室成为他们落地的重要一站。

风向变了

  资本,往往最能敏锐反映风向变化。

  “受经济周期影响,不仅是中国GP,就连美国GP在美国募资都很困难。”早在2023年年初,张梦涵就发现,美国接连加息收紧流动性后,IPO减少,机构募资遇到挑战。

  有私募机构人士称,此前美元基金募资希望押注在新加坡。如今,中东也成为资本“贵人”,令不少投资人慕名前往。例如,深创投董事长左丁在2023年专门带队前往科威特、阿联酋和沙特。同创伟业、昆仲资本等机构则是去了迪拜、阿布扎比等地。

  “如果你在过去一年里没有去过沙特,那么无论从政治角度还是从商业角度来看,你都已经过时了。”张梦涵主攻沙特,在过去一年,他已经数十次往返利雅得。

  易达资本作为一家帮助中国企业出海开展全球化业务的投资机构,能更敏锐地观察企业出海偏好。易达资本创始人及管理合伙人李晋吉向《中国新闻周刊》透露,2023年,易达资本接待去中东的企业数量已经超过2000家,其中包括近200家投资机构。到了今年,中东考察热还在升温,想要前往的代表团更积极。

  中东成为美元基金主要拜访地,除了外部环境变化,自身硬核资金实力奠定了其“金主”地位。依靠石油出口,一些中东国家积累了大量财富,并形成了规模巨大、历史悠久的主权财富基金(SWFs)。

  主权财富基金可以视为政府拥有的、为实现宏观经济目标和资产保值升值而设立的投资基金,是“国家级”机构投资者。早在1953年,科威特政府便设立了世界上第一只主权财富基金,管理石油出口盈余资金。随后,其余中东国家也纷纷建立主权财富基金,试图通过多元化投资收益摆脱对单一资源收入的依赖。

  根据主权财富基金研究所SWFI公布的最新数据,全球前十国家主权财富基金中,中东占据4个席位,管理的总资产规模约占三分之一,接近3.4万亿美元。

  其中,中东目前排名第一的主权基金为阿布扎比投资局(ADIA),管理规模为9930亿美元,随后是沙特公共投资基金(PIF),管理总资产9250亿美元。科威特投资局(KIA)、卡塔尔投资局(QIA)分别管理着9234亿美元、5260亿美元规模的主权基金。迪拜投资公司(ICD)和穆巴达拉投资公司虽未能跻身前十,但其资金管理规模均在3000亿美元左右。

  况且这只是当前管理规模,一些中东国家还计划大额加注,以更充裕的资本助推实现宏观目标。例如,沙特“2030愿景”就提出要成为一个投资强国,将公共投资基金的资产总额从6000亿沙特里亚尔(约合人民币1.1万亿元)增加至超过7万亿里亚尔(约合人民币12.88万亿元)。沙特资本曾通过日本软银集团的愿景基金投资了蚂蚁金服、滴滴、字节跳动、众安在线、平安好医生等中国企业。

  “这些国家有太多的资金,他们愿意为未来买单,甚至只是为了一个愿景而买单,去做一些看似很神奇的事情。”符绩勋说。

寻金第一站

  尽管中东主权财富基金被视为替代美国LP(有限合伙人)的上乘选择,但实际上,其目前投资重心仍在欧美地区,投向中国的钱,与其对中国GP们的吸引力并不相称。

  2023年6月,时任港交所行政总裁欧冠升(Nicolas Aguzin)曾在中阿企业家大会上透露,中东地区主权基金规模已达到4万亿美元,预计到2030年会增至10万亿美元。而目前,这些主权基金中只有1%—2%的资金投资于亚洲,主要是中国市场。

  这被一些投资人视为“有巨大的增长空间”,这种可能性令一些在华美元基金尤为激动。因为欧冠升预测,随着中东主权基金投资资本达到10万亿美元,将会有1万亿到2万亿美元的资金将被重新分配到中国的投资中。

  2019年,易达资本创始管理合伙人从印度转移阵地来到沙特。此前,封禁、罚款、扣留款项⋯⋯印度针对性惩罚使其成为中国企业出海“坟场”。这些遭遇让投资人切身意识到,企业出海不仅仅是商业话题,地缘政治风险也有可能超越商业风险。

  中东似乎避开了令投资人忐忑不安的“雷区”。易达资本创始管理合伙人黄烁子 (Jessica Wong)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与印度不同,沙特与中国没有地缘政治负担,在经济发展上互相需要,这样的伙伴关系更稳固。

  中东国家也在寻求更健康的双边关系。沙特能源大臣阿卜杜勒-阿齐兹·本·萨勒曼就曾在中阿企业家大会强调,沙特希望与所有人展开合作,无须在意所谓“和中国关系日益密切”的批评。张梦涵认为,如果中东世界想摆脱对能源的依赖,就一定要想办法摆脱对美元的依赖。在寻求平衡过程中,中国几乎是不二之选。

  燕欣雨是咨询公司“MENA Club 中东荟”创始人,长期观察中东商机。他发现,去中东找钱的投资机构,第一站往往落脚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更确切地说,是阿布扎比。

  “相较于阿联酋,沙特刚开放不久。其投资行为更多是为了支持‘2030愿景’,目前侧重点还在基建。而阿联酋商业发达,主权财富基金更倾向于进行全球配置。无论是开放程度还是资本运作层面,阿联酋更适合初来乍到的投资人。”燕欣雨分析称。

  阿布扎比是阿联酋七个酋长国中面积最大的酋长国,也是阿联酋首都和中央政府机构所在地,拥有阿联酋超过95%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1976年建立的阿布扎比投资局更是掌管9930亿美元的主权财富基金,远超迪拜投资公司。

  “迪拜有非常好的营商环境,如果做贸易供应链、娱乐商业,效果会很好。但从资本投融资角度来讲,还是需要更成熟、离钱更近的地方。”燕欣雨说。庞大的经济体量和政治地位,使阿布扎比的吸引力超越世人更熟知的迪拜,成为美元基金竞相到访的城市。

  几十年来依靠能源积累的充裕资产和增值需求,让中东地区,尤其是海湾国家孕育出层级丰富的LP市场。从类型来看,中东LP大致可分为主权基金、王室家族办公室和企业投资部。以此为基础,有投资人将中东投融结构形象比喻为“哑铃”——两头的大铁块是主权财富基金和家族办公室,中间细小部分是VC(风险投资)。

  一位熟悉中东投融资环境的投资人解释称,这种特殊结构来源于中东地区君主制国家实行的、以王室家族为基础的政教合一执政制度。财富也相应流向权力中心,政府以及名声显赫的家族持有的资产远远大于民众。

  “中东国家更多是做全球化基金的LP,或者是家族直接投资,本土的VC、PE很少。初创企业在中东还是一个新生事物,独角兽极少。整体来看,中东的初创生态还处在早期阶段。”张梦涵认为,当地生态建立需要时间,这对能够对接全球化资源的投资机构来说,具有先发优势。

上图:2023年12月12日,中国—沙特投资大会在北京举行。图/视觉中国 下图:2024年5月23日,中国—海合会国家产业与投资合作论坛在福建厦门市开幕,主题为“面向未来、携手推动中国与海合会国家产业与投资合作高质量发展”。图/中新

淘金变难

  去找钱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但如今现实情况是,投资者们还需要面对当地活跃的GP竞争,想要拿到中东“土豪”的钱越来越难了。

  “从结果看,中国的一些美元基金获得中东资本支持的可能性已经变得很小。”一位不愿意具名的投资人说。

  据《中国新闻周刊》了解,已经持续一段时间的“中东募资热”与成果并不对等,只有极少数美元基金获得中东资本青睐。也有投资人对媒体透露,2023年,中国只有20家左右的投资机构拿到了中东LP的钱,主权基金出手谨慎,更多资金来自家族办公室,而且还是过去十年的资源积累。

  募资困难背后有多重因素,一个最直接的原因是,面对陌生环境,初来乍到的中国投资人不能抱有太高的期待。“历史上,中国人去中东就不是主流选择。中东也更多是在欧美市场布局,可能他们对中国人也不是那么了解。双方从宗教文化、行为方式等方面都需要适应、磨合。”张梦涵说。

  自从中阿关系升温后,不少中东国家成为商业打卡热门地,沙特热度颇为明显。有私募基金人士称,中国各个地方政府、基金、企业家都在扎堆去沙特,爆发式来往超出了当地的接待能力,导致地方投资机构、政府部门都很蒙。“国内参访团一般都会拜托当地机构去安排见面。一去就是30个人,就像旅游团‘上车睡觉,下车拍照’一样,没有机会跟LP深度交流,只能介绍下自己是干什么的。结束后,对方完全不记得你是谁。”

  张梦涵认为“打卡式”拜访弊端明显,表面热闹使双方精力被分散消耗,值得落地的事情反而更难推进。很多基金都在忙着见人,见面后可能就没有下文。

  中东资本扮演LP角色已久,李晋吉察觉他们对投资行业并不陌生,甚至十分专业,对宏观环境的判断有一定代表性。“中东投资人对项目的判断标准和其他地区是一样的。一般来说,国际LP从接触到决策要18—24个月左右时间,并不是一次见面就能解决,中间需要经历很多流程。”

  “对于大部分中国的美元基金来讲,他们更重视中国市场。因为当时的逻辑是,LP把钱交给中国的GP,主要是专注中国本土市场,GP本身并不需要有全球化布局能力以及跨文化工作经验。”张梦涵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但现在GP想出海到中东,必须具备国际化视野和跨文化能力,能够理解对方想法,不然很难成功。

  多位受访投资人认为中东淘金变难的根本原因在于,除了传统做LP钱生钱之外,中东主权财富基金会更多注重投资是否会对国家发展战略有帮助。投资已经成为中东国家获取技术、人才的敲门砖。

  “现在中东已经不是‘人傻钱多’的状态了。他们想要引进先进技术、完善产业链、升级当地产能,一切能惠及长期发展的事物。想要在中东找到钱,需要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满足他们的诉求。”燕欣雨发现,在当前环境下,美元基金直接去中东做传统募资,除非有非常明确的核心优势,否则并没有前景。

  因此,张梦涵聚焦沙特“2030愿景”鼓励的行业寻找投资机会。他找到的一个方向是汽车电池。目前市面上大多数电动汽车主要以液态锂离子动力电池为主,包括三元锂电池、磷酸铁锂电池等。除了续航里程较短之外,在中东,较低的燃点也是缺点。

  “中东地区气候干燥炎热。尤其在夏季日照下,地表温度可以达到六七十摄氏度,很容易达到液态锂电池的燃点范围,在其他地方问题不大,但在中东就会存在安全隐患。”为了防止电动汽车发生自燃,张梦涵正在布局半固态、全固态锂电池。使用了固态电解质的锂电池,燃点提升至200摄氏度以上,即便在炎热地区也不容易发生意外。

  张梦涵认为,“这才是应该在中东大力布局的技术”,符合中东国家发展规划,并且电动汽车量产会衍生出自动驾驶技术、激光雷达在内的上下游机会。

  另外,“在场”也已经成为中东国家投资时看重的筹码。燕欣雨在沙特最直观的感受是,当地投资人现在非常看重美元基金在当地或者中东是否有部署。“他们首先会问你,有没有办事处,有没有投资本土企业,他们需要看到真实案例,而不是在办公室侃侃而谈。”

  中东投资人在乎地理距离上的接近。这也意味着,企业和投资机构想要获得中东资本的支持,首先得先出海到中东,到资本聚集的地方。

  接受《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采访前,张梦涵刚结束跟一家被投科技企业的会议,该企业想要到中东扩展业务。张梦涵向企业CEO传授经验:出海中东,必须要在当地要有自己的团队,“如果你在中东没有找到穿白袍的人充实队伍,很难自己跑下来”。另外,不能指望去一次中东就把事情搞定。要提高往返频率,至少每个季度转一圈,还要多找当地的合作方。

  “有很多企业不解,为什么跟着地方领导去中东国家访问,回来后交流就很少了。”燕欣雨向他们解释,“中东人现在做事非常务实,不听你嘴上怎么讲。如果想在中东发展,首先要在当地注册公司、设立分支机构或办事处,等迈出第一步,中东人看到你来后,才愿意提供支持。”

  对于出海到中东的中国企业来说,燕欣雨认为可以加强“资金+产业链”的合作模式,由中东财团提供资金和市场,中国企业输出技术和人才,共建合作平台。“借助他们的资金,更好发挥中国本土的差异化优势业务。”

长期加仓中国

  据英国《金融时报》此前报道称,阿布扎比国家石油公司(ADNOC)组建了一支近50人的投资团队,瞄准海内外能源领域,寻找500亿美元的投资交易。

  不满足于被动等待,中东土豪们也亲自下场捕捉商机。燕欣雨分析,中东资本寻找优质资产,背后体现其角色逐渐产生变化。“此前中东资金大多以LP的角色,通过头部VC/PE参与对中国的投资。而现在则是绕过投资机构,直接在中国设立办公室,组建本土投资团队,开展直投业务。”

  穆巴达拉投资公司(简称“穆巴达拉”)是阿联酋第三大主权财富基金,其管理规模超过276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0000亿元。自2015年接触中国市场以来,穆巴达拉关注与互联网搭边的商业模式,目前已投资快手、BOSS直聘、小鹏汽车、商汤科技、自如等涵盖科技、消费、医疗、生活服务多个领域的企业。

  摸索中国市场多年后,2023年9月,穆巴达拉举行了北京办公室开业仪式,北京团队负责中国的直接投资和基金投资。此前,阿布扎比投资局、科威特投资局、卡塔尔投资局、沙特公共投资基金等中东主权基金都已经在中国设立办事处。

  “在中国内地设立办事处,建立本土团队可以更快融入市场,便捷参与直投项目,更容易开展投后管理。说明对中东资本来说,中国市场愈发重要。”一位私募人士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燕欣雨认为,其实中东人一直希望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中国对他们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值得注意的是,中东主权财富基金加速布局中国,仍然以能源为投资重点。

  2023年3月,全球石油巨头沙特阿拉伯国家石油公司(简称“沙特阿美”)以246亿元人民币买入荣盛石化10%股份,双方在原油采购、原料供应等多个方面进行合作。在此之前,沙特阿美还与北方工业集团、盘锦鑫诚实业集团签署最终协议,在辽宁盘锦投资837亿元重大精细化工项目。

  在新能源领域,主权基金们出手也颇为阔绰。2023年6月,阿布扎比投资局旗下投资机构CYVN Holdings跟蔚来签订股份认购协议,前者将进行总计约11亿美元的战略投资。

  谈及看重能源行业的原因,上述私募人士解释称,海湾国家毕竟通过石油起家,对行业很了解,会习惯性看一些能源项目。但也有能源转型诉求,反映在投资策略上就是传统能源、新能源一手抓。

  除了在一级市场出手,中东金主们在股票市场上“买买买”也毫不“手软”。据Choice数据统计,主要中东主权财富基金在A股市场中进入过40余家公司前十大流通股东,其中包括分众传媒、招商积余、恒立液压、上海电影、深圳机场、安琪酵母等。

  阿布扎比投资局是第一家获批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的机构,QFII制度简单来说就是允许获批的投资者直接兑换人民币投资A股市场。

  兴业证券的研究指出,2020年以来,阿布扎比投资局持续加仓中国大陆资产,中国大陆在其头寸当中占比从2019年末的4.5%上升至2023年一季度的22.9%,在其头寸当中的排名从2019年末的第五升至2023年一季度的第三。

  “在二级市场投资,可能更多是为了财务回报。但主权财富基金无论是直投还是做LP,明确的一点是,更注重被投企业是否对自己国家的产业有帮助。”燕欣雨说,例如像阿布扎比主权财富基金会关注新能源、前沿科技、新材料和医疗。

  Wind数据统计,2024年一季度末,阿布扎比投资局重仓持有(出现在前十大流通股东名单中)的A股公司有27家,持仓市值合计约112.89亿元,较2023年末增加超10亿元。

  另外,科威特投资局在中国股市也十分活跃。根据Wind数据,2024年一季度末,科威特政府投资局出现在前十大流通股东名单中的A股公司有30家,持仓市值合计约45.17亿元。与阿布扎比投资局相比,科威特投资局主要投资中小市值上市公司,头寸规模也比前者小得多。

  燕欣雨发现,尤其是2023年经济复苏以来,很多中东资本秉承“long China strategy”观点,长期看好中国A股。他认为,一些符合中东国家发展规划的中国上市公司可以与中东资本建立更深层次的沟通,包括未来有可能的交叉上市,加强交易的流动性和撮合效率,提升中国二级市场状态,提振A股信心。

  中东资本不断加仓中国市场,张梦涵判断,未来会有更多中东资金流向中国,但他们也更会做选择,提高筛选标准。

  《中国新闻周刊》2024年第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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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曹子健】